文|符瓊尹
編輯|周亞波
來源:毒眸(ID:DomoreDumou)
11月6日的金鷹獎頒獎晚會,殷桃接過“最佳女主角”的獎杯,理了理裙子,開始發表感言?!爸x謝大家,間隔16年,我重新站在這個……”
第一句話就哽咽地說不下去。
4年前的金鷹獎,殷桃曾經憑《雞毛飛上天》提名,各方都認為她拿下“視后”十拿九穩。畢竟,《雞毛飛上天》不僅在豆瓣有超8分的高分,播出期間收視率也表現良好。
但最后,那一年的“最佳女主角”被豆瓣3.2分的《漂亮的李慧珍》主演迪麗熱巴拿下。
金鷹獎至此被打上“發大水”的標簽——它離流量太近,從2010年起,就總有網絡人氣頗高的年輕小花小生獲得提名。甚至直到今年殷桃、雷佳音憑《人世間》獲獎后,不少媒體才表示金鷹獎“脫水成功”,還有網友稱:“他們不需要金鷹獎來證明演技,但金鷹獎需要他們來證明含金量?!?/p>
殷桃
作為與飛天獎、白玉蘭獎并稱為“中國電視劇三大獎”的金鷹獎,一直以來就是爭議最大的獎項。它是唯一一個在評獎中加入觀眾投票的大獎。2000年以后,金鷹獎設立了“金鷹節最具人氣男女演員獎”,獲獎者一般由觀眾或網友投票,并從“觀眾喜愛的男女主角獎”提名名單中選出。而這一獎項,通常就是“腥風血雨”的戰場。
既然是投票,就一定會有參與投票但沒能如愿以償的人質疑結果,也難免會帶來“人氣重于口碑”的現象,而流量時代的網絡投票方式,正劇演員的粉絲們又很難與慣常做“數據女工”的粉絲較量。
一種聲音認為,金鷹獎今年能順利“脫水”,直接原因就是取消了“最具人氣男女演員獎”。但在金鷹節主辦方湖南衛視的貼吧里,也有網友提出了疑問:作為一個“大眾”向的獎項,取消了人氣獎后和其他大獎的區別性是否會減弱?是否還能更好地鼓勵新人?
看起來,無論怎么評選,獎項結果都難免會有爭議。即使是不主打觀眾投票,而是以評委會評分為主的飛天獎和白玉蘭獎也是如此。獎項的存在目的,歸根結底是鼓勵良性生產,讓好作品在這個時代真的砸出回音,而不是“劣幣驅逐良幣”。
只是,不同階段的“好作品”標準,似乎都在變化。如何在大眾口味與權威標準之間找準“好作品”的定位,是時代向“金鷹獎們”提出的命題。
這個答卷,從來都不好作答。
從刺激生產到引導生產
國劇三大獎,誕生在一個政府想刺激劇集生產的大背景下。
1979年以前,中國電視劇產能羸弱,電視臺的播出內容高度依賴電影和戲劇部門的供給。這一年,國務院下發《文化部、財政部(關于改革電影發行放映管理體制的請示報告)的通知》,對電影發行放映企業管理體制進行深入改革,使得中國電影發行放映公司不再向電視臺供應新片。與此同時,不少劇團也提高了電視臺錄制其新戲的收費標準。
雙向壓力之下,為了達到電視臺日常播出體量的需求,電視劇內容的優先級被提到了最高。據《中國電視劇史:1958-2008》,彼時電視臺的主管單位中央廣播事業局主要采用三種手段來促進電視劇的生產:開會、聯播、評獎。
三大電視劇領域的全國性獎項,就在這樣的環境下誕生了。
1981年,廣播事業局主辦了“全國優秀電視劇獎”,并于1983年更名為“飛天獎”,是中國電視劇領域唯一一個“政府獎”。擔任評委的,都是相關政府官員以及電視劇領域的學者,每一屆“飛天獎”評選之后,央視也會安排“飛天獎獲獎作品展播”活動。
這一年,浙江電視臺旗下雜志《大眾電視》也舉辦了“大眾電視金鷹獎”,這也是中國大陸地區第一個以觀眾投票為主評選的電視藝術大獎。觀眾可以通過填寫報刊上附帶的選票,并將其郵寄回編輯部的方式進行投票。
兩個獎項的評選方向,可以說是大相徑庭。飛天獎更“學院派”,重視作品的導向性,而金鷹獎從誕生之日起,就更有“從群眾中來”的基因。
一個例子是,由陳寶國主演、講述幾位性格各異的年輕人在動蕩時期過后參與“四化”建設、開始新生活的3集連續劇《赤橙黃綠青藍紫》,在年輕人群體中反響很大。在當年的評選中,該劇獲得“大眾電視金鷹獎”優秀電視連續劇獎,主演陳寶國獲得優秀男演員獎,卻在飛天獎顆粒無收。
陳寶國《赤橙黃綠青藍紫》
1986年誕生的白玉蘭獎,則是刺激生產的另一種方式。
白玉蘭獎全稱上海電視節白玉蘭獎,是由中國國家廣播電視總局、中央廣播電視總臺、上海市人民政府主辦的國際性電視獎項,創辦于1986年。成功舉辦第一屆后,上海電視節也將別名定為“中國國際電視節”,將海外作品及演員納入評審范圍內。
創辦之初,白玉蘭獎就成了國際電視節最后的環節,前面幾天則是國內外影視節目的交易市場。到了2002年,也就是中國加入WTO的第二年,電視節上的影視節目交易市場已經成了熒屏風向標之一,市場成交額合計超過人民幣5億元,各類影片、電視劇、紀錄片、專題片、電視欄目的交易量共計393部。
因其特殊的國際性定位,白玉蘭獎通常也是國內外的項目一同角逐。在白玉蘭獎的前十二屆里(2006年以前),海外的視帝視后占絕大多數,只有少數幾屆有國內演員獲此殊榮。這種與海外作品的競爭,也是為國內劇集市場提供了一種國際視角。
白玉蘭獎宣傳海報
獎項的刺激生產作用,也隨著電視機的大范圍普及,逐漸轉為引導生產作用。
1981年,電視劇產量已經超有過了電影100部左右,而到了1998年,中國電視劇年產量已達9780集,超過了電視娛樂業最為發達的美國。到這一階段,獎項更像是篩選的漏斗,將每年的“好作品”篩選出來,鼓勵市場朝著“良幣驅逐劣幣”的循環進行。
但當電視劇市場規模壯大,電視劇的受眾覆蓋的人數越來越多,“好作品”的定義更加眾口難調,獎項要面臨的博弈也越來越復雜。
大眾與權威的鋼索
幾乎每隔10年,“飛天獎與金鷹獎口味正在趨同”的討論就會發生一次。
1999年,南方都市報就曾撰文犀利地評價:近年來不僅“飛天獎”的評委摻進了許多官員和所謂“群眾代表”,“金鷹獎”也在觀眾投票前由“評委會”設定候選名單、觀眾投票后又來個“專家評定”,“兩個獎都變得不倫不類”。
到了2012年,京華時報再次撰文,點出兩個獎項的口味正在趨同?!爸餍傻暮霌P成為了重中之重……金鷹獎三個創作上的重頭獎,最佳編劇歸了《辛亥革命》的王朝柱,最佳導演歸了《中國地》的閻建鋼,最佳電視劇歸了《中國1921》?!倍耙荒甑娘w天獎,最佳編劇中有《沂蒙》的趙冬菱,導演獎中有《中國遠征軍》的董亞春。
這么看來,今年做了“脫水處理”的金鷹獎,同樣是將重點放在了主旋律作品的弘揚上。飛天獎上《山海情》是最大贏家,金鷹獎則是《人世間》和《覺醒年代》。
熱依扎飛天獎
口味的趨同,來自于標準的趨同。
在劇集產量爆發后,無論是“大眾口味”還是“官方引導”,這兩個標準始終都在微妙的搖擺和流動,兩個獎項也為了不偏科,試圖做了一些增加自己評選權威性的改變,各自向對方靠攏一點。自2006年以后,要走大眾和權威這個鋼索的,不只有飛天獎和金鷹獎,還有將重要獎項的評選對象轉回國內的白玉蘭獎。
這一階段,飛天獎的評委選擇方向沒有大改變,但金鷹獎正式由觀眾投票變成由評委專家、中國視協會員和觀眾三方面投票結果整合統計后產生,2006年有200多名專家評審和4500多名專業影視協會會員參與其中。白玉蘭獎的評委會則通常為市場上頗具口碑和市場號召力的導演、演員、編劇,如2007年的評委會主席就是張紀中。
從評委陣容就不難看出,除了飛天獎還是一以貫之的政府視角,金鷹獎和白玉蘭獎都努力的在市場、專業、權威之間找平衡。這對于金鷹獎的大眾唯一性是一種挑戰,但也屬實是無奈之舉,只要涉及回收和統計選票,就會有“造假”的質疑聲。
早在90年代,金鷹獎還靠報刊回收選票時,就被曝出有人在截票前買空了一個地區的所有報刊,并集中投票的行為。2003年改為線上投票后,也有媒體報道了有組織者雇傭臨時工到網吧組團投票的“黑票”行為。雖然金鷹獎組委會規定每張身份證只能投一張有效票,但這些組織者手里卻擁有大量真實的身份證號碼。
這樣的“黑票”事件,幾乎每年都會發生。除了有組織的“黑票”行為之外,投票也始終存在著規模過小,圈層受限,難以反映作品具體國民度的情況。
不僅是觀眾層面,業內本身對此也有異議。2003年,時任中國視協副主席的唐國強就曾批評金鷹獎評選標準含金量不高?!拔矣X得金鷹獎評選標準有待改進。我將給中國視協建議,希望明年的金鷹節能分觀眾年齡段給電視劇評獎。”
移動互聯網崛起之后,渠道的豐富和技術的革新,并沒有讓投票和統計選票這件事變得更加“公平”。幾乎每年的“金鷹節最具人氣男女演員獎”,都會在投票結果上引發不小的爭議。
這種爭議,不止是投票本身,還有投票過程,以及投票者對最終結果的不認可。2014年參演了《古劍奇譚》,在年輕人中有更高認知度的喬振宇,票數直到頒獎禮當晚都遙遙領先,卻在最后時刻被張嘉譯反超,就讓“黑幕”之說甚囂塵上。
“搞副業”的金鷹獎最紅,也最黑
雖然金鷹獎年年都有爭議,但仍是三大獎中最具有大眾認知度的。百度指數最早可追溯至2011年1月1日,從這一天到毒眸(ID:DomoreDumou)發稿前,金鷹節對比飛天獎、白玉蘭獎,搜索量都是最高的。
金鷹獎通常在這個金鷹節上頒布。
2000年,湖南電廣傳媒以1000萬元買斷了金鷹獎的永久承辦權,依托該獎項舉辦“中國電視金鷹節”,把原來設置的兩大門類20個獎項擴展到五大門類99個獎項。首屆金鷹節,包括“大型開幕式晚會”、“頒獎典禮”、“狂歡夜”、“巨星演唱會”、“頒獎晚會暨閉幕式”等五大主體活動,湖南衛視全程直播了52個小時,同時全國共有14個省、市電視臺參與直播活動。
這其中,每一個環節都不乏有明星的助陣。明星帶動了門票的銷售,也吸引來了不少招商。參加開幕式的有安在旭、葉倩文、林子祥、劉歡等,巨星演唱會上有劉德華、林憶蓮、那英。
事后湖南衛視內部算了一筆賬:金鷹節冠名權拍出了1000萬元,7萬余張門票賣得2000余萬元,加上6家電視臺金鷹節期間的廣告收入等,總計收入約6000余萬元。
有了湖南衛視這一強勢平臺的影響力,再加上明星效應的帶動,金鷹獎的知名度逐漸提高,商業化程度也越來越高。到了2006年的第六屆金鷹節,已經實現了4000萬元的晚會冠名收入和6億元的區域經濟拉動。
能在2006年帶動如此量級的收入,一部分要歸功于參加了演唱會的“超女”們。從這以后,金鷹節演唱會就與偶像經濟緊密聯系了起來。超女、快男、韓國偶像們都是金鷹節的???,一直到2020年,剛成團不久的硬糖少女303也登上過金鷹獎的舞臺。
硬糖少女303金鷹獎演出
從2006年開始,金鷹獎改成兩年一屆。2005年,《全國性文藝新聞出版評獎管理辦法》出臺,規定文藝、出版類評獎比例要有所壓縮,減少國家級獎項,其中所有的政府獎評選最多只能兩年舉辦一次,因此“飛天獎”與“金鷹獎”都將由每年舉辦改為兩年辦一屆,一年輪流舉辦一次頒獎。
金鷹節各種鼓勵大眾參與其中的運營方式,也加大了它在大眾中的討論度。在被湖南衛視買下后,金鷹節增設了“金鷹節最具人氣男女演員獎”,從“觀眾喜愛的男女演員獎”中選出,頒發的是與金鷹獎獲獎者所拿的金杯不同的水晶杯,這項獎項完全依賴觀眾投票產生。
此外,金鷹節還在2006年設立了“金鷹女神”,從2012年開始“女神”的選擇權也交給了觀眾。對粉絲來說,腥風血雨的戰場就這樣開始了。2012年,劉詩詩力壓楊冪拿下金鷹女神,2018年,楊紫和迪麗熱巴的投票戰況焦灼,持續至頒獎禮前夕。2020年則是宋茜和譚松韻的角逐。
而作為金鷹節的主辦方,湖南衛視的自制劇在金鷹獎中也頗具存在感。2008年,秦嵐就憑湖南衛視自制劇《又見一簾幽夢》提名了觀眾喜愛的女演員獎。至此往后,“芒果系”自制劇的存在感過于強烈,再加上金鷹女神的膠著戰況,金鷹獎被流量裹挾的程度越來越重,并在2018年迪麗熱巴憑《漂亮的李慧珍》同時成為金鷹女神,再拿水晶杯和金杯到達了“頂峰”,這也讓金鷹獎的口碑直接滑至谷底。
與“黑紅”的金鷹獎相比,飛天獎和白玉蘭獎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雖然爭議沒有那么大,卻也顯得有些“曲高和寡”。從業者們認可他們的含金量,卻也為其影響力不足而惋惜。
《媳婦的美好時代》《黎明之前》導演劉江曾在2015年接受媒體采訪時表示,作為政府獎的“飛天獎”,更加注重作品的“三性統一”,即思想性、 藝術性和觀賞性的統一,更加注重作品的整體品質,也更加注重作品在意識形態上的引領作用和導向作用。“飛天獎在我心目中是分量最重的一個獎?!?/p>
但被問到飛天獎還有什么改進空間時,劉江也坦言:“飛天獎作為政府獎,在提升影響力、擴 大知名度、凸顯其品牌價值等方面還有改進和提升的巨大空間”。他認為,“飛天獎” 應該多與互聯網平臺進行合作,利用互聯網將“飛天獎”的獨 特性以及評選、頒獎、研討等相關信息及時傳遞出去,“甚至可以利用網絡制造一些熱點話題、討論?!?/p>
被罵才是大獎的宿命
無論是反映公眾的喜好,還是體現政府的引導,大家對于獎項的最高期待,都是希望它能引領時代,往前走一步,為接下來的劇集生產提供良好的參照。但遺憾的是,通常情況下,獎項始終會慢時代一步。
兩年一屆的飛天和金鷹,時間上就已經足夠滯后,獎勵和認可姍姍來遲。飛天獎更是在2017年延遲了一年,到2018年才為前三年的劇集做總結,白玉蘭獎也在2022年宣布延期一年。
舉辦了三十幾年的大獎猶如一艘巨船,面對新事物時轉向也會相對緩慢。視頻平臺自2014年就已經拉開了自制網劇的帷幕,一直到六年后的2020年,三大獎項才終于接受了網劇的入圍。而從評獎結果來看,仍然是上星的正劇更有獲獎的優勢。
如何在投票層面更為客觀地反映“大眾度”,讓更廣泛的大眾參與到投票中來,也是主打大眾化的金鷹獎一個始終沒有解決的難題。近幾屆金鷹獎的投票,都會以微博作為主要投票渠道,但微博自商業化改革后,又被認為是“飯圈化”的重要陣地。從這個角度來看,唐國強在2003年的批評,如今仍然沒有一個很好的解決方法。
今年金鷹獎能實現“脫水”,一方面是借著與飛天獎較為一致,同時也是近兩年高口碑劇集的趨勢——主旋律,另一方面則是去除了人氣投票、金鷹女神這兩個過往最具爭議的環節。但如開頭所說,弱化了大眾投票后,金鷹獎的獨特性,似乎也同步弱化了。
頗為遺憾的是,這種問題,似乎也不是國劇行業特有的問題,而是全球媒介變革下的“世界性難題”。過去,頒獎要面臨的消費群體、價值取向,是相對單一的,同時作品的產量也有限,但如今生產力過剩,同時媒介又朝著碎片化、圈層化的方向一去不復返。在這樣的時代,大獎無論怎么選,都有一籮筐爭議要面對。
美國電視界的最高獎項艾美獎,也是如此。
“保守”,是這十年來每年盤點艾美獎情況時常用的判詞。老劇扎堆,新劇陪跑,是艾美獎現場的固定戲碼。《廣告狂人》《權力的游戲》《摩登家庭》等系列劇集都是艾美獎的??停渲小赌Φ羌彝ァ犯且欢仍谙矂☆愋椭羞B莊五年,但一些新興的高口碑劇卻總是顆粒無收,比如2016年的高口碑美劇《億萬》。
這兩年,獎項向此前不受關注的少數群體傾斜,又則成了艾美獎的導向之一。今年,Netflix播出的韓劇《魷魚游戲》拿下六座獎杯,創下亞洲劇集的歷史,但與此同時,播出六季的高口碑劇集《風騷律師》卻顆粒無收,已經在六年中46次提名艾美獎,0次得獎,一時間輿論嘩然。
歸根結底,無論是“脫水”還是“注水”,大獎始終是一段時間里一種時代意志集中體現——想在反映時代的同時保全自身的價值,從來都不是簡單的是非題?;乜唇瘊棯劇鞍l大水”的2018年,那是流量裹挾市場的巔峰,同時也是劇集市場深度調整的開始。于是四年后,才終于有了一個能服眾的金鷹獎。
未來獎項要走向何方,取決于市場將如何流動,而“金鷹獎”們與時代意志的交互,仍然是他們每分每秒都要面對的話題。
參考資料:
1、《中國電視史 : 1958-2008》,常江,北京大學出版社
2、給中國電視“金鷹獎”開處方,周峰,南方都市報
3、金鷹獎推動類型獎加深觀眾緣,胡克非,京華時報
4、唐國強“恨鐵不成鋼” 批評金鷹獎含金量低,彭志強,成都商報
5、結緣"飛天"的思考,《中國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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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詞:金鷹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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