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欣媛
編輯|張嘉琦
去年4月,生成式AI在國內熱度正盛的時候,毒眸造訪了幾家AI公司,創業者們對于AI的態度是大膽、積極和樂觀的。在與猴子無限創始人尹伯昊交談時,我們聊到了文生視頻,他預測,這會在半年到一年內發生。
事實也的確如此,不到一年的時間,文字生視頻AI模型Sora問世。對于科技發展的想象,似乎怎么大膽都不為過。
Sora的出現一如ChatGPT誕生時的震撼,人們既驚嘆于它的發展速度,也驚訝于它的成熟模式。Sora僅根據簡單文字就可以生成毛發清晰、流體自然的60秒視頻。從文生文到文生視頻,不過一年多的時間,AI的迭代學習能力超出了人們的想象。
圖源:OpenAI
在文生文、文生圖等多個AI模型相繼開發成功的背后,技術的無限潛能讓一眾巨頭公司爭先恐后展開行動,生怕自己成為“局外人”,被時代甩在身后,文娛行業自然也不例外。
一直以來,相較于音樂、文字等其它內容產業領域,影視行業所背負的成本壓力最大。據《名利場》報道,現在好萊塢一部劇集的制作預算每集600萬美元到2500萬美元,大多數主流電影的制作成本在1億到2.5億美元之間。
而AI工具的出現,大大提升了項目的制作效率,依靠AI工具就可實現劇本創作、特效制作、音樂設計等工作。有前言人士預測,五年內制作一部電影的成本將下降至當前成本的10%。
在這可觀的投資回報率面前,經歷了后疫情時代的市場萎靡,遲遲尋不到翻盤點的好萊塢大廠對AI的態度積極,紛紛采取動作,將自身業務與AI聯系起來。如今,各大AI電影節、AI短片節如火如荼地舉行著;前不久首部AI長片《Our T2 Remake》在洛杉磯舉行了首映式;從SXSW到MIPTV,各種文娛行業的論壇,AI都是不可避免的熱門話題。
《Our T2 Remake》(圖源:rad.live)
雖然曠日持久的“好萊塢大罷工”讓AI的負面影響浮出水面,版權風險、裁員潮等問題又讓從業者倍感恐慌,但機遇與危機總是一體兩面,好萊塢按耐不住自己前進的腳步。
好萊塢能否給出AI問題的最優解,還未曾可知,但始終關注AI技術在海外的進程,對我們而言仍然是有必要的。因為可以確定的是,如今好萊塢正在經歷的,會是接下來國內文娛市場將要面臨的。
AI軍備競賽的第一槍,由ChatGPT打響。
2022年11月30日,Open AI推出ChatGPT。在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實現了月活用戶數破億,成為史上用戶增長速度最快的消費級應用程序。之后,各種類型的AI大模型輪番登場,從ChatGPT到Midjourney,再到Sora,AIGC(生成式AI)的發展速度超出了人們的預料。
首先對AI熱潮有所動作的,是頭部科技公司:微軟給OpenAI投資了100億美元,谷歌宣布進入“紅色代碼”緊急狀態,亞馬遜向AI公司Anthropic投資40億美元。不過一兩年的光景,AI領域巨頭行列已然成型。Open AI背靠微軟,Anthropic有亞馬遜扶持,再加上谷歌的Gemini和Meta的LLama,各家科技巨頭都在摩拳擦掌。
四大AI軟件
這場聲勢浩大的“AI軍備競賽”也感染到了好萊塢,在財報電話會議或是綜合性報告里,所有公司都不約而同提到了對AI項目的重視。
亞馬遜首席執行官安迪·賈西在財報電話會議上表示,亞馬遜的每個團隊,包括娛樂業務團隊都在開發多個AIGC技術項目,AIGC將成為亞馬遜工作的核心。迪士尼首席執行官鮑勃·艾格表示,迪士尼正在用AI提高運營效率,公司將會在未來某個時候使用AIGC技術。
而作為最早靠技術發家的公司,Netflix面對洶涌而來的新技術,憂慮意識顯然更為明顯。前不久,Netflix發布的10-k報道中特別提到,“AIGC的開發和使用正在快速發展,如果我們的競爭對手通過此類技術獲得優勢,那將會給我們的有效競爭力帶來不利影響?!?/p>
好萊塢大廠一邊在向外界強調AI重要性,一邊開始不動聲色地將AI納入項目操作當中。據《Collider》報道,目前很多影視公司會數字掃描群眾演員的數據,然后利用AI工具放置到作品中,迪士尼即將上映的《美國隊長:美麗新世界》和Netflix的《白宮往事》都用到了這項技術。
《美國隊長:美麗新世界》(圖源:豆瓣)
與國內更多傾向于概念層面的討論相比,AI的應用在海外已經相當普及。Netflix利用AI技術推出了一檔真人秀《情場深偽術》,皮克斯的《瘋狂元素城》流體模擬也用到了AI工具,獲得奧斯卡最佳影片的《瞬息全宇宙》用AI處理特效鏡頭,《深夜秀》原本5個小時的剪輯,利用AI軟件縮短到了5分鐘……從電影到劇集,從大廠到小工作室,AI滲入到了好萊塢的每個角落。
《瞬息全宇宙》
好萊塢在AI技術探索道路上的進擊勢頭,受到了網友的大面積抵制。BBC計劃用AI宣傳即將在Disney+登陸的新一季《神秘博士》,遭到了粉絲抗議,BBC不得不道歉并放棄這項計劃;美劇《秘密入侵》用AI生成的片頭,不少網友在社交網絡上表達了不滿。
《秘密入侵》片頭
不過,這些爭議并沒能讓好萊塢停下腳步,畢竟,AI對好萊塢來說誘惑太大。在流媒體大數據的基礎上,AI更加智能、精確、高效,這些都是在降本增效的大環境下,好萊塢所渴求的。
例如,Flawless開發的TrueSync,可以將任何外語電影翻譯成母語,操縱表演者的嘴唇運動,適應不同語言的配音,保證銀幕演員的演技不受影響,這可以省去配音需求,甚至更方便進行海外發行;StoryFit公司利用AI建立數百個專有模型衡量角色和故事元素,幫助影視公司分析劇本,這可以幫助影視公司預測市場成功率。
甚至就連“降本增效”都是不夠有想象力的,長遠來看,AI的發展被應用到工業鏈條上的各個環節后,其影響力幾乎足以顛覆好萊塢的未來。
文生文模型Jasper、Squibler等,可以快速創作符合要求的故事,承擔編劇的工作;文生圖模型Midjourney、Dall-e等,可以根據要求生成概念圖,承擔概念藝術家、原畫師的工作;文生音模型ElevenLabs、Suno等,可以根據文本生成原創歌曲和多種類型聲音,承擔配音演員、配樂師的工作;文生視頻模型Pika、Runway等,可以根據要求呈現想要的視頻內容和人物形象,承擔后期特效師、演員的工作。
文生視頻模型Pika
可見,細致化的AI工具面前,好萊塢的工業化可以躍上新的臺階。更“可怕”的是,這個臺階幾乎沒有盡頭。
《火星救援》的編劇安迪·威爾曾說過,“AI將能寫出比人類更好的故事,因為它會了解你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并且會編寫一個適合你且你喜歡的故事?!弊顦O致的定制化內容產品,是不需要任何人的參與的,決定權只在觀眾手里。
去年四月,在一電影節的座談會上,漫威導演喬·羅素描述了一個場景:你可以命令AI制作一部由你真實化身和瑪麗蓮·夢露真實化身主演的浪漫喜劇電影,然后AI會自動生成一個具有說服力的故事,這是專門為你策劃的電影故事。
科幻片一樣的場景,看似很遠,實則很近。羅素曾大膽預測,人工智能將在兩年內創作電影,在他預測后不過半年時間,首部AI長片制作就問世了,雖然電影有些粗糙,但它的出現已經宣告AI電影離我們越來越近了。
AI想要達成好萊塢的野心,不過是時間問題。
當一波新的技術浪潮襲來時,總伴隨著難以預料的新型危機,AI也不能幸免。在海外,目前最為突出的便是版權問題。
2022年11月,程序員兼律師馬修·巴特里克聯合三名律師,正式對GitHub Copilot及其背后的Open AI 和微軟公司提起訴訟。這是美國第一起關于AIGC的集體訴訟。
巴特里克稱,Copilot違反了開源許可協議,在模型訓練階段,使用了Github社區中的開源代碼作為訓練數據,并抹去了代碼歸屬信息。之后,巴特里克頻繁參與到相關的AI訴訟案中:2023年1月,巴特里克及團隊代理了三位藝術家對Stability AI、DeviantArt和Midjourney的起訴案件,以及6月代理兩位作家對Open AI的集體訴訟。
在作家、畫家等內容創作者開始與科技巨頭進行版權戰的同時,一些大公司也沒有置身事外。去年4月,一首合成The Weekend和Drake聲音的AI歌曲《Heart on My Sleeve》上架流媒體,環球音樂提出版權索賠,并要求刪除。之后10月,環球音樂聯合Concord、ABKCO起訴Anthropic,指責其侵犯了受版權保護的歌詞,并未給受版權保護的歌詞支付任何費用。
圖源:X
面對氣勢洶洶的版權討伐,AI公司顯然十分被動。AI的訓練大都是基于大量數據的爬取學習,因此,在版權法面前,AI公司無法免責,只能在訴訟中試圖用“合理使用”進行辯訴。然而根據有判例法,AI公司的產品普遍獲得了一定的商業利益,且存在破壞版權所有者作品市場的可能,“合理使用”也不見得奏效。
以版權為焦點的矛盾,讓AI公司焦頭爛額。眾所周知,AI模型的學習方式極度依賴內容輸入。AI爬取大量數據,輸入的東西越多,學習能力迭代能力越強,輸出的內容也會越來越精準,因此大量的數據庫必不可少,沒有充分的學習數據,AI的發展無法進一步得到完善。
所以,面對版權問題,AI公司一直顧左右而言他,甚至顯得有點慌不擇路。Midjourney去年12月展開行動,在用戶條款中加入“不得使用該服務試圖侵犯他人的知識產權”的條款,試圖將版權責任轉嫁到消費者身上。
版權風波愈演愈烈,法律不得不介入其中。上個月,歐盟通過了世界上第一部監管人工智能的綜合法律《人工智能法案》。該法案規定了人工智能的監管框架,為人工智能生成的作品提供版權保護,但是要求公司披露用于開發其系統的所有受版權保護的材料;大西洋彼岸的美國加州,民主黨眾議員亞當·希夫提出《AIGC版權披露法案》,法案也要求AI公司需要披露訓練生成AI系統的受版權保護的作品。
圖源:好萊塢報道
這對內容創作者來說是重要的一步,但是對AI公司來說,無異于噩耗。披露訓練數據意味著失去了競爭優勢,同時,一旦確定了版權邊界,就需要為所有學習數據付費,進而一定程度上影響對AI的投入發展。
在這個生死存亡的問題前,AI公司已經坐不住了。前不久,《??怂埂穲蟮酪恍〢I公司正在提前支付內容庫的許可費用,并提出修改版權法的建議,要求強制許可并強制付款。
然而,奇怪的是,AI版權戰甚囂塵上,畫家、音樂家、媒體紛紛捍衛自己的版權權益時,“版權斗士”好萊塢的態度反而顯得十分曖昧。
有美國學者曾在Midjourney V6的“alpha”版本中輸入大量具有版權效力的電影關鍵詞,Midjourney會輸出與劇照幾乎無異的圖片,比如,輸入“滅霸無限戰爭”,就會顯示出紫色的滅霸形象。不止Midjourney,Dall-e 3等文生圖AI工具也是如此。
圖源:ieee.org
這一試驗間接地證明,AI模型的數據學習中用到了受版權保護的數據內容,這些結果在好萊塢知識產權律師看來是令人信服的版權侵權訴訟證據。然而沒有人知道,AI公司是否獲得了好萊塢的版權許可,好萊塢似乎也在默許這一切的發生。
這種默許的態度,并不代表好萊塢不在乎版權,相反,它們更希望將版權牢牢握在自己手里。好萊塢大罷工期間,談判委員會聯合主席克里斯·凱澤接受《好萊塢報道》采訪時表示,電影公司似乎堅稱他們有權使用作家的作品作為AI訓練數據。
從這里能看出好萊塢的立場,它們并不站在環球音樂、作家聯盟等集體的一方,而是站在AI公司陣營一方。不過,與OpenAI等公司不同的是,好萊塢還有內容庫資源這樣的獨家優勢,能夠在此基礎上快速開發AI工具,并為己所用。
Meta曾在其風險報告中指出,“我們并不能夠預測法院和監管機構將如何用現有法律應對AI問題,接下來我們需要對新的法律進行快速反應。”,同樣的顧慮迪士尼也曾提到,人工智能的相關法律法規的懸而未決會影響到他們現有的商業模式,“包括我們IP的收入來源,以及我們如何創作娛樂產品?!?/p>
對法律法規的謹慎觀望態度,也可以看出AI科技公司和好萊塢站在同一戰線:一方面它們希望AI工具可以幫助實現產業效能大幅提升,另一方面,它們在等待版權法厘清新的邊界,決定它們接下來的策略布局。
一邊是AI的高歌猛進,一邊是版權戰的熱火朝天,二者逐漸成為相互依存的關系。法律法規的調整,會在極大程度上決定AI未來的發展:一旦版權持續受限,人工智能的投資將會收窄,發展速度也會變慢,而如果版權問題破除,人工智能的學習速度將再次突破人類的想象。
只不過,在一切都尚未明朗的情況下,版權是唯一能拉住AI的韁繩。
《火星救援》編劇安迪·威爾在看好AI發展前景的同時,也對自己的職業生涯感到悲觀,“在我生命結束之前,我的職業將會消失?!?/p>
這種對于職業生涯的擔憂情緒,幾乎席卷了整個好萊塢。無論是編劇還是演員,任何職業都可以被AI工具替代。比起國內小范圍爆發的裁員潮,由于技術更落地,好萊塢的失業危機已經成為普遍現象。
去年7月,AMPTP(影視制作人聯盟)提出了一項人工智能提案,“使用數字復制品……或對表演進行數字化修改?!边@項提案引起了SAG-AFTRA(演員工會)的抗議,SAG-AFTRA表示電影公司使用人工智能取代群眾演員,SAG-AFTRA首席談判代表鄧肯·克拉布特里-愛爾蘭在新聞發布會上表示,這意味著制片廠掃描演員信息,只需要支付演員一天的費用,然后就可以將演員的數據插入到電影的其它部分。
圖源:好萊塢報道
在一些媒體采訪中,群眾演員們透露,他們沒有選擇,只能接受影視公司的數據掃描要求,否則他們不會被雇用。原本就掙扎于萎靡市場的底層影視人,現在不得不面臨更殘酷的市場淘汰機制。
與此同時,人工智能專家表示,現在的影視工作室已經可以借助AI技術,渲染各種各樣的場景,比如擁擠的夜總會或大規模的戰場,使用AI的成本要遠比支付十個實際演員的費用低。在利益面前,好萊塢顯然更傾向AI。
“好萊塢大罷工”在外界看來并不意外,長期以來積壓的矛盾,在新技術AI的推動下變得更加尖銳。數次談判中,AI的使用權一直是焦點中的焦點。
圖源:npr.org
雖然后面談判有了突破性的進展,AI的使用權給了編劇,也保證了演員的基本權益,但是所有好萊塢影視工作者仍心有戚戚然。Sora問世后,企業家、演員兼導演泰勒·佩里宣布,停止建設耗資8億美元的亞特蘭大工作室;3月底,英國音樂劇明星薩拉·波伊澤在社交媒體上發帖表示,AI讓她失去了一個工作機會。
圖源:X
“好萊塢大罷工”勝利的談判結果,并不意味著所有人一定不會失業,它只是延緩了失業的到來期限。
今年一月,一份對娛樂行業300位領導者的調查研究報告顯示,四分之三的采訪者表示,人工智能工具會消除、減少或整合其公司的工作崗位。其中,容易被替代的職位是音響工程師、配音演員、概念藝術家和初級職位員工,視覺效果和其它后期制作工作尤其容易受到影響。大約三分之一的受訪者表示,人工智能將在三年內取代聲音編輯師、3D建模師、混音師以及音頻視頻技術人員,三分之一的受訪者表示,預計到2026年,超過20%的娛樂行業工作崗位(大約118500個職位)將被裁減。
而在整個影視行業中,動畫制作受到的沖擊最大。前夢工廠創始人杰弗里·卡森伯格曾表示,AI技術將會取代動畫電影90%的工作崗位。
可以預見,在疫情的降本增效裁員潮后,好萊塢AI裁員潮將會在不久的未來發生。
與裁員恐慌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好萊塢大廠同時面臨著用工荒。“大罷工”期間,Netflix公布了關于AI的招聘信息;迪士尼也有十幾個關于AI和機器學習的相關職位,其中幾個位于媒體和娛樂部門;索尼的AI開放職位涉及音樂和電影的后期制作;亞馬遜和蘋果都有數十個AI和機器學習的職位空缺。
對于AI人才,好萊塢大廠顯得非常大方,所有公司的薪酬都給到了業內最高,其中,Netflix最是“財大氣粗”,AI相關職位的薪資范疇給到了30萬美元到90萬美元。
好萊塢對AI人才求賢若渴,也預示了好萊塢的未來:AI是個必然趨勢,避無可避。在這個趨勢面前,傳統影視人才也不得不順應潮流,或主動或被動地拿起AI工具進行職業技能的拓展。
據《時代雜志》報道,柏林導演馬丁·哈林原本是個廣告、MV導演,因廣告預算大幅縮減,他開始嘗試用Runway和Elevenlabs拍攝視頻,“我可以在沒有工作人員、制片人、客戶或者廣告公司選擇的壓力下講故事?!逼浣柚鶤I工具三天時間制作的視頻在社交媒體上被瘋傳,還因此接到了一些AI作品的合作邀請。
圖源:X
AI工具的普及,某種程度上也意味著,內容創作者可以不再受大廠的掌控。英偉達創始人兼首席執行官黃仁勛表示,“我們已經實現了計算機科學的民主化。AIGC是新的殺手級應用?!?/p>
于是,一個殘酷的現實昭然若揭:AI也許不會取代人類,但會使用AI的人一定會取代不會使用AI的人。
好萊塢正在努力彌合AI技術發展與法律法規完善之間的差距,也在努力平衡裁員潮與用工荒之間傾斜,但無論是哪一種行為,其背后的共同之處都是對AI的絕對關注。
然而,相較于國外文娛行業從上至下的全體性熱議,大刀闊斧地進行試驗和討論,國內的AI熱情還是聚焦于頭部平臺和公司,推進動作也顯得有些謹慎猶豫。
《異人之下》數字人厘里(圖源:微博)
無論是熱情還是恐慌,好萊塢對AI的復雜感受,都不會蔓延到國內。這并非是國內對AI技術的發展不夠重視,而是影視環境的不同,讓從業者對新科技的滲透有了不同的體感。
好萊塢有著成熟的工業化體系,細分了每個人的具體工作,每個環節都各司其職,保證整個項目可以高效前進,從業者能夠快速地觀察到自己職能范疇。因此,一旦新技術到來,他們會更清晰地了解自己處于何種境地,感受也更為具體明確。
而將目光轉向國內的文娛環境,影視工業化仍然是相當初級的概念,工種、工職并沒有清晰劃分,而且在項目的組織和實施過程中,仍不免涉及到人情交換的曖昧地帶。這種影視環境的“差序格局”,加上技術發展的差異速率,AI對國內文娛行業的沖擊,目前看來還并不顯著。
技術發展進程、關注程度和行業環境的差異,讓好萊塢和國內在面對AI熱潮呈現出不同的姿態。不過,好萊塢如今正在經歷的種種,像是一場預演,昭示著AI對國內文娛行業的大規模影響遲早會到來,無論是機遇還是危機。
對于這些可能產生的問題,好萊塢也沒有標準答案。因此,在AI正式成為行業命題之前,我們沒有理由放棄擔憂、思考和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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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詞:AI | 好萊塢 | 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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