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周亞波
來源:毒眸(ID:DomoreDumou)
迷霧劇場“回來了”。首先當然是物理意義上:不論是廖穗芳的陰郁,還是猴子的可懼,都成為了新晉的話題。當身邊的懸疑劇愛好者開始摳細節發圖,看劇樂子人們開始P圖做表情包,時間似乎回到了那個追《隱秘的角落》的夏天。
在2022年即將結束之時,作為“迷霧劇場”新周期的頭陣,《回來的女兒》正式上線。
雖然幾近空降,但《回來的女兒》在陣容上一點也不低調,而是在未播之時就引發過不少劇迷的期待:導演呂行拍過《無證之罪》,編劇表排在第一位的潘依然,則是《隱秘的角落》的編劇,這兩部劇,恰恰是愛奇藝此前打響自己在懸疑劇口碑的兩部代表性作品。加上張子楓、王硯輝、梅婷、李乃文的陣容,觀眾的期待實屬正常。
從最先放出的幾集內容來看,“家庭懸疑”的關鍵詞,再度為“迷霧劇場”所用。實際上,不論是第一年《隱秘的角落》的一炮而紅,還是第二年《八角亭謎霧》的懸念猜想,家庭牌一直是迷霧劇場的主打牌。
愛奇藝的野心在這里相當明顯。迷霧劇場的作用,一方面是我們常說的用“劇場結構”制造類型劇市場的品牌框架,用新的排播方式完成商業上的進化;另一方面,在內容上將“懸疑劇”這一品類推向大眾,同樣是迷霧劇場的一種任務。前者是運營,后者是內容,而諸如家庭、情感這類的類型混合,是被證明過的、能夠擴大類型片市場的最大公約數。
通過《回來的女兒》開播后數集的表現,暫時可以相信的是,在很多維度上,第一季的那個“迷霧劇場”,回來了。
張東升之后,是“廖穗芳”
劇情鋪墊,人物上頭,作為懸疑劇,《回來的女兒》的開局節奏相當標準。
劇集的主線非常清晰,幾乎可以用一句話來概括:陳佑希(張子楓飾)為了調查在李家當保姆的好友小秀失蹤的真相,在錯進錯出之間,決定冒充李家失散女兒李文文進入李家的生活,而這種“冒充”,逐漸開始揭穿李家深埋的秘密,甚至開始打破“化肥廠家屬院”的動態平衡。
不出意料,《回來的女兒》率先引起廣泛討論的角色,是“媽媽”廖穗芳(梅婷 飾)。
雖然不像兩年前《隱秘的角落》當中張東升“開局即蓋章”,但明知道女兒是假卻不當面揭穿、在表面上甚至還在配合表演的廖穗芳,不寒而栗的程度,已然直逼李豐田、張東升等“經典反派”,開播兩天,“水熱不熱”、凌晨睜眼聽對話、路口突然出現等鏡頭,在第一天就被網友制作成表情包,并廣泛使用。
“爸爸”李承天(王硯輝 飾)則在前兩集劇情中以慈父形象出現,然而他知不知道陳佑希是“假女兒”,以及在后者的BB機響了之后在飯桌上的“反常”表現,也同樣引起了觀眾的表達欲,根據最新的劇情推進,表面上憨厚的老李,已經不可能是一個簡單的角色。
“散裝家庭”之外,“隔壁老王”王重江(李乃文 飾)、“居委會領導”高梅(丁嘉麗 飾)等重要角色也在開頭出場階段就給觀眾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傮w上,90年代、重慶礦區的化肥廠家屬院、失蹤的女兒和智力缺陷的兒子,第一天釋出的前3集,便已勾勒了足夠的懸疑氛圍和十分清晰的人物關系。
在“一口氣炫完3集回家的女兒”這樣的熱搜次條背后,第4集的更新,以及第5集的預告依然能夠調動許多觀劇者的神經——在第一天更新之后,觀眾們已經在各大社交平臺進行著自己或長或短的分析,而這些分析的對與錯、證實與反轉,本身就是追懸疑劇非常典型的體驗之一。
和“張東升將岳父母推下懸崖”有些類似的是,諸如“廖穗芳知道陳佑希為假”這類情節,并沒有被設置成懸疑點,而是一開始就交代給了觀眾——作為原創劇本,《回來的女兒》其實有著“故弄玄虛”的空間,但主創團隊并沒有這樣做。
編劇潘依然表示,自己并不太傾向于“藏東西”,讓觀眾和角色的視點對齊,能讓觀眾參與進來,這是一件’大家一起玩的事情’,而且我們不怕,因為后面還有料。”
家庭懸疑,一種公約數
與《隱秘的角落》高度相似的是,家庭,這一在國產電視劇當中幾乎是永恒的話題,依然是《回來的女兒》主打的點,但在相似的點之外,《回來的女兒》還想嘗試更多的突破。
作為兩部作品的共同編劇,潘依然向毒眸(id:DomoreDumou)表示,相比《隱秘的角落》,《回來的女兒》在創作當中“氛圍還原”的難度更高:“‘隱秘’是21世紀的故事,離我們現在要稍微近一些,觀眾相對來說也更好代進去;90年代是很多人經歷過、但又相對來說比較遙遠的一個時期,要喚起大家對那個時代的記憶,同步還得提純出一些具體的感受,就需要做更多的案頭工作?!?/p>
從劇作結構上看,《回來的女兒》所采用的結構和視角并不算特別新鮮:作為劇作結構當中標準的“闖入者”,陳佑希是帶領觀眾進入“化肥廠家屬院”這個相對封閉空間的人,也是觀眾沉浸到這一空間當中的“主視角”。
這種主視角的感覺,增加了觀眾的沉浸感,也讓“家庭懸疑”的體驗更加深刻。
《回來的女兒》推進到最新的更新,每個人的動機、背后隱藏的真相還不算特別明朗,然而,“從不同的視角窺探事情的真相”的主題,已經有一些呼之欲出的味道。它可能并不像本格推理那樣有著“特別炸裂”的真相復雜程度,但是在這當中拷問人性,拷問親情、愛情、友情等人的基本情感,本來也是懸疑劇這一品類的一個永恒主題。
這一點,不論是迷霧劇場的“開山之作”《隱秘的角落》,還是次年的《八角亭謎霧》,都嘗試在做。
深究起來,迷霧劇場的創新嘗試、以及對家庭元素的開發,是一直沒變的。最終能否在市場上大火成功,或許依然在驚喜感與故事性的平衡,以及“硬核推理”與“家庭倫理”期待值的平衡。
這一點,《回來的女兒》主創團隊并不是沒有考慮到。潘依然表示,自己有時也會擔心受眾和最終主題表達偏差問題,但劇集還是需要保證,每一集都會有重要的案情、懸疑點的推進,在這一點上,家庭懸疑才能發揮它的優勢,這也會成為劇集信心的來源:“一些比較血淋淋的犯罪故事,發生在家庭還是發生在其他地方,是很不一樣的?!?/p>
而正因如此,《回來的女兒》的創作過程當中,導演呂行更加深度的參與,以及對整體節奏的把控就相當重要,加上迷霧劇場“御用攝影”的段春宇的操刀,整體的溝通效率得到了保障,鏡頭語言、氛圍感的操作,也能夠更加游刃有余。
換句話說,《回來的女兒》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新的故事表達、積極光明的故事內核,以及更加復合的懸疑故事,也一直以來是“迷霧劇場”的主題。
再談“迷霧劇場”的意義
不夸張地說,國劇最好的懸疑劇創作者,依然在迷霧劇場。而對迷霧劇場背后的愛奇藝而言,與這些創作者合作,也已經達成了一種默契。
潘依然就表示,由于已經都是老熟人,在創作過程當中與愛奇藝的交流整體上相當愉快,“一方面是給了很大的創作自由度,另一方面是能進行很多有效的溝通,并且這種溝通是分享式的,而不是意見式的。”
這個時候,回過頭來再談迷霧劇場的意義,就顯得尤為重要。
盡管在第一季的巔峰開局之下,第二季的表現不再單純追求“驚喜感”的制造。無論是對觀眾而言還是品牌而言,迷霧劇場的努力一直還在被看見,當一個劇場本身成為國產懸疑的一個IP,其本身的輿論影響和探索價值都將被擴大。
與許多觀眾的認知存在偏差的是,迷霧劇場本身的誕生,最核心的點不在于藝術層面的提高,而是為了“解決問題”:作為典型的“類型劇”,懸疑劇本身具備著一些特點,例如受眾固定但難以打破圈層,例如集數要求較短,在網劇時代很難在排播上占據優勢——這些特點有時也會成為痛點,需要平臺“想辦法”化解。
對于后一個特點,迷霧劇場“整體打包”的形式,既可以制造排播周期,也可以創造一個整體的IP為平臺服務,這一點,迷霧劇場的效用已經肉眼可見的看到。
而針對前一點,除了開局的《隱秘的角落》《沉默的真相》,迷霧劇場也正在努力用更多的作品,進行各類元素的組合嘗試,而無論是張東升“爬山?!钡某鋈?,還是廖穗芳的種種“嚇人”,這類能夠引起討論、將懸疑劇擴散到更大圈層的點,也自然是迷霧劇場所樂于見到的。
與《隱秘的角落》《沉默的真相》類似,《回來的女兒》也同樣屬于典型的“社會派推理”劇,它一方面延續了迷霧劇場一以貫之的懸疑氣質,一方面也完成了一種對氛圍、對推理要求的回歸。對懸疑類型創作者而言,在迷霧劇場的框架下進行創作,既是一種自然的優選,也能在強品牌IP、嚴格的觀眾審視下迎接挑戰、收獲成就感。
從第一季的驚喜到第二季的延續,“第三季”所應當承擔的,應當是一種穩定的輸出機制。在這個意義上,《回來的女兒》正在完成的,不僅僅是案件的拼圖,也是逐漸完整的迷霧劇場思路,用數學來比喻,它應當是劇集工業化日趨成熟的大環境下,在一種細分品類的“線性回歸”。
線性回歸的意義,在于模型的穩定性,哪怕只是“回歸”二字,都能給觀眾和行業帶來足夠多的興奮感。呂行回來了,《無證之罪》曾是愛奇藝懸疑劇出圈的開始,是導演呂行自己的成名作;潘依然回來了,《隱秘的角落》兩年前吹響了迷霧劇場的第一聲號角。
從目前來看,《回來的女兒》的開局勢頭,能夠襯得上“迷霧劇場回來了”多重意義。
創作者的背后是產業,產業終將面對的,是觀眾。在在觀眾、產業、平臺的三角關系當中,愛奇藝迷霧劇場還在嘗試進化,它的野心很容易被看見,內容和商業的價值自然是平臺的目的,在這個過程當中,更多創作者和更多觀眾代表著平臺所連接的兩端,這是迷霧劇場的真正目的,也是觀眾多年來的夙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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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詞:迷霧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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