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楊睿琦
編輯|趙普通
中國品牌正在“攻占”韓國愛豆圈。
前有BLACKPINK上身小眾設計師品牌RUI、DIDU;后有NewJeans和CFIERCE緊密合作;就連剛剛結束的SBS歌謠大戰,紅毯上NewJeans穿的也是國產品牌SHUSHUTONG。
國內品牌和韓國愛豆的合作由來已久。從2015年美特斯邦威和Red Velvet拍攝新品畫報開始,伴隨著中國品牌的不斷發展以及韓國愛豆的迅速迭代,品牌與愛豆的聯系更加多元,也更加緊密。
Red Velvet代言美特斯邦威
明星的主動選擇之外,促成品牌與藝人合作的,還有最近出現的“中間人”角色——他們開設海外公關公司,對接國內品牌與海外明星、紅人,以完成品牌出海。
緊密的商業聯系背后,一方面是越來越多的中國品牌開始注重品牌塑造與調性搭建,希望通過出海尋找品牌的“第二階段”;另一方面,也說明國內品牌,尤其是中國潮牌,在短期內迅速實現了用戶與商業營收的積累,有余力將營銷觸角伸至海外。
即便潮牌“暴利”的說法由來已久,但從商業關系來看,潮牌與用戶實際上是一種“雙向奔赴”。在此過程中,不管是韓國愛豆還是海外紅人,本質承擔的其實是同一個作用,讓用戶加速感知品牌的模樣,以及了解品牌想要講的,到底是怎樣的一個故事。
韓國愛豆“pick”中國潮牌,其實比大家想的還要早。
2015年,美特斯邦威就和剛出道一年的Red Velvet展開合作,進行秋季新品畫報拍攝。此時和韓國愛豆的合作還比較傳統,傳播范圍也幾乎僅限于粉絲圈層。
到了2020年,隨著小紅書、抖音等社交媒體的興起,國內品牌與韓國愛豆的合作形式更多元,也更加“出圈”。比如主打度假休閑風的國貨品牌SINCETHEN,當年BLACKPINK、(G)I-DLE、Red Velvet的上身圖在小紅書上火速出圈。
(G)I-DLE身穿SINCETHEN
作為國產品牌的SINCETHEN不僅借勢愛豆,更是在韓國成立專屬線“Guka??”,招募韓國設計師并成立工作室,長年為韓國愛豆提供造型服裝,這種模式非常考驗主理人的資源積累及調度能力。因此,SINCETHEN在當時雖然出圈,但顯得單槍匹馬。
Lisa身穿GUKA
很快,又有了新的入局者。
隔年,主打甜酷風的設計師品牌SHUSHUTONG席卷韓國愛豆圈,這是一個由畢業于倫敦時裝學院的設計師雷留樹、蔣雨彤于2015年建立的品牌,一度被稱為“少女風爆款制造機”。宣美火速上身、Somi新歌MV穿它、Jennie也身著SHUSHUTONG出席品牌活動。
宣美身穿SHUSHUTONG
和SINCETHEN相比,“闖韓”的SHUSHUTONG有很多不同。首先SHUSHUTONG定位小眾設計師品牌;其次,SHUSHUTONG單品均價四位數,價格更貴;最后,愛豆們的曝光場合也從畫報拍攝到出席活動、拍攝MV,變得更加“隆重”。
韓國愛豆對SHUSHUTONG的喜愛一直延續至今。在剛剛結束的SBS歌謠大戰紅毯上,NewJeans全員身著SHUSHUTONG 亮相;Red Velvet也在其回歸初舞臺全員上身;在戛納電影節上,Jennie也再次選擇SHUSHUTONG。
Jennie身穿SHUSHUTONG出席戛納電影節
不僅有SHUSHUTONG,從去年開始,眾多國產品牌開始出現在韓國愛豆身上,風格也更加多樣化。
比如喜歡鏤空、裸膚設計的RUI、DIDU,被BLACKPINK頻頻pick;重視覺表現力的WINDOWSEN就出現在newjeans的MV中;以重工藝對中國傳統文化進行解構表達的YUEQI QI成為Coachella 音樂節上Lisa的solo戰袍。
Lisa身穿YUEQI QI
這些品牌盡管風格各有不同, 但相同的是大多都“身出名門”。
RUI的主理人周睿是首位入圍LVMH Prize決賽的中國設計師,并最終捧得了2021Karl Lagerfeld Prize評審團特別獎;WINDOWSEN的創始人李森森就讀于安特衛普皇家藝術學院,曾為Lady Gaga的演唱會提供服飾;YUEQI QI主理人戚玥琪畢業于中央圣馬丁,劉雯、渡邊直美都曾上身其品牌產品。
從這些品牌的過往發展及合作對象來看,與韓國市場的合作更像是品牌全球化的一種普遍策略。另一撥走向韓國的中國品牌則情況不同。
最明顯的是這批品牌價格更低。比如AESPA—NING NING、IVE—安宥真都頻頻上身的Nφdress,其淘寶店鋪月銷量前三的Lisa同款外套標價598;和NewJeans緊密合作的CFIERCE產品均價也都在小百元左右;最近涌現的新秀品牌兩只水仙的張元英同款西裝外套也標價不到兩百,相較于定價四五位數的國際設計師品牌,這些品牌產品對于粉絲來說,可得性更高。
Nφdress、CFIERCE、兩只水仙商品價格
從風格上來看,這些品牌也更加多元,這也和迭代迅速的韓國愛豆們精準匹配。居于主流的千金少女風愛豆與SHUSHUTONG很搭調;喜歡強調“girl crush”“未來機械感”,以及更重個人表達的第五代女團則可以選擇RUI、WINDOWSEN;最新一代的NewJeans和CFIERCE的多次緊密合作,也讓鬼馬精靈青春感,在品牌中實現落地。
NewJeans身穿CFIERCE
即便風格一致,但如何讓產品出現在明星身上,對于大部分品牌來說,還是個難題。
一般來說,明星喜歡事情就好辦。比如WINDOWSEN,最出圈的巨型高跟鞋系列很對歐美明星胃口,Charlie XCX穿它拍MV;Madonna、Paris Hilton、Doja Cat也在各種場合表達自己對WINDOWSEN的喜歡。
圖源:WINDOWSEN INS頁面
但這種情況比較少見,這既需要品牌與明星雙方風格的精準匹配,也需要一點點運氣。但在廣闊的商業世界里,少不了專業操盤手的身影。
“對于那些已經熬過生存階段,來到發展階段的品牌來說,是時候走出這一步了。”小紅書博主,知名時尚媒體人@王小財_24(下稱王小財)在視頻中這樣說道。在視頻中,她還同步展示了自己在韓國開設的線下showroom以及PR agency,“讓更多的中國品牌被看到”,王小財這樣形容自己正在做的事。
圖源:小紅書博主@王小財_24
這個“中間人”的角色需要對潮流圈與娛樂圈都有一定了解。王小財此前在時尚媒體工作多年,積累了大量的品牌資源及明星人脈,著手開展品牌出海業務后,她發布了大量追星IVE-安宥真的視頻,以及幫助中國潮牌上身IVE的“合作戰果”。
對于韓國市場的看重,從品牌營銷的角度不難理解。當下品牌出海的主要目的一般有兩個,一做調性,二看轉化。調性方面,韓國愛豆類型多、迭代快,能夠滿足國內不同風格潮牌的營銷需求;轉化方面,韓國愛豆粉絲群體與潮牌受眾基本貼合,可以實現高性價比的精準營銷。
Karina身穿國貨潮牌
王小財也在視頻中說,“同款還是最有力的帶貨字眼,可以讓品牌迅速打造爆款,帶動銷售。即便很多粉絲不追潮流,但當你的logo、品牌名長期曝光在粉絲面前的時候,他們也不得不去了解,可以達到破圈的效果?!?/p>
除此之外,韓國市場也有其特殊性,比如K-POP更廣闊、多維的影響力。韓國發達的工業造星體系,讓韓國愛豆們擁有更多舞臺,而小眾品牌也有跟隨他們走上舞臺的機會。
“在我看來,還有一種可能是品牌需要給中國市場做背書?!毙〖t書時尚博主@Lexie佳穎(下稱佳穎)這樣認為。2023年,佳穎聯合黃欣迪、Zulmira Litip共同成立了“Flustra福祿思創”——一家base紐約的公關公司,主要幫助中國品牌進行海外營銷。他們服務過的客戶更“雜”,既有新銳潮牌SMFK、新消費美瞳品牌moody、也有老牌白酒品牌舍得酒業。
圖為Flustra福祿思創的網紅合作案例
在與諸多品牌的溝通過程中, 佳穎一方面感受到品牌出海的強烈意愿,另一方面也確實遇到出海業務的問題和難點。
首先是品牌確實有需求,但需求不明確,到底是要建立調性還是尋求轉化,很多品牌自己也沒有想明白,“好像大家對海外市場不太了解,也不知道自己在其中承擔何種角色”,佳穎認為。
這種“不了解”的背后,本質上還是兩個市場的營銷差異化。在佳穎看來,國內的品牌營銷體系比較完整,以抖音、小紅書為代表的平臺轉化也很成熟,品牌可以在一個平臺上實現包括種草、品牌故事等多種內容形式的植入營銷,但這種打法在海外很難實現。
“IG上超過 40 秒的視頻基本上沒人看,所以它基本只能做短平快的植入。如果想講品牌故事,就得去YouTube,平臺分工非常明確?!奔逊f說道,“而找過來的大多數品牌,都想試一試?!?/p>
這也進而牽扯出一個更重要的問題——預算。找到佳穎的合作品牌預算有多有少,但本質都是對市場和資源的不熟悉。一個流行于海外公關公司的例子是,前幾年有家國內知名服裝品牌,開出的海外營銷費用有8位數,但最終投放平臺是谷歌和Facebook,令人摸不著頭腦。
即便預算有多有少,但出海營銷的品牌,大部分還是“有錢”。
以潮牌為例,作為一個新興賽道,潮牌消費在國內發展時間不久。據《中國潮牌用戶趨勢報告》顯示,國內的潮牌消費2015年才開始冒頭,但在隨后的三年里持續迎來高增長。
這種增長與文化市場的潮流內容涌現不無關系。2017年《中國有嘻哈》的火爆直接點燃大眾對于潮牌的關注度與消費熱情,2019、2020年上線的《潮流合伙人》第一二季等綜藝則繼續將潮牌推向大眾視野?!吨袊绷飨M發展白皮書》也同時顯示,2020年,中國年輕人為潮牌做出的貢獻已近4000億人民幣。
《潮流合伙人》第二季
高利潤背后是低成本。大部分潮流品牌主攻服裝賽道,這也是眾所周知的暴利行業,一般售價可以達到成本的6-7倍,潮牌則會更甚。以潮牌最為常見的單品——棉質短袖為例,據業內紡織工程師透露,這種單品的面料成本在25元,加上輔料及做工,總成本50元以內就能下來,但定價基本可以達到成本價的7倍以上。
歐陽娜娜潮牌nabi價格過高引發熱議
所以即便闖蕩韓國的潮牌們看上去沒那么貴了,實際上還是賺得盆滿缽滿,這也是能夠將觸手伸至海外進行營銷的重要原因。
雖然眾所周知高利潤,但潮牌從來不缺人買單。對于品牌和用戶來說,潮牌都有超脫產品本身的重要意義。
比如說有些潮牌雖然面料普通,但更強調設計感,這也導致產品的隱形附加價值更高,前期的投入成本、人力精力都更大;此外,相比于大眾品牌,潮牌面向的是更圈層的受眾,主理人和設計師們,也需要用各自對審美的理念,產出符合用戶需求的產品。
更重要的原因是,潮牌相比于其他品牌,受眾會更多一層濾鏡,這種濾鏡大多時候來自主理人,甚至奢侈品品牌也都注意到這一趨勢,加強與時尚品牌主理人們的聯系。比如KENZO請來日本潮流教父Nigo坐鎮,Off-Whiite 創始人Virgil Abloh也曾擔任LV男裝藝術總監。
圖源INS @kenzonigo Kenzo x Asics Gel-Kayano 20 Spring / Summer 2024
近幾年,國內也有明星看中主理人與潮牌的雙向加成,開設了個人品牌。比如王鶴棣個人品牌D.Desirable、王嘉爾個人潮牌TEAMWANG、陳偉霆個人潮牌CANOTWAIT、白敬亭個人潮牌GOODBAI以及歐陽娜娜的個人潮牌nabi。
潮牌GOODBAI部分產品
這也能從另一個角度解釋,為什么國內的潮牌要找韓國愛豆打廣告。除了更具性價比、背后用戶更一致更精準之外,更主要的因素在于內娛和韓娛的工業體系不一樣,韓國愛豆高度職業化,曝光度高、迭代快、但自由度低,更接近于一個完美的商品。
而當一個商品找到另一個“商品”打廣告,某種程度上來說,實際上完成的,是一場精準但殘酷的“雙向奔赴”。
本文轉載自微信公眾號毒眸(ID:DomoreDumou),已獲授權,版權歸原作者所有,未經許可不得轉載或翻譯。
【免責聲明】
關鍵詞:中國潮牌 | 韓國愛豆
文|李欣媛
編輯|趙普通
去年5月,“House事件”讓一路高歌猛進的脫口秀按下暫停鍵,急風驟雨過后,脫口秀“隱身”了。
往常頻繁出現在各大平臺綜藝的脫口秀演員,除了之前的積壓項目,活躍度均大幅下降。線上的影響,也很快波及到線下。疫情之后,面對競爭激烈的文娛市場,脫口秀的生存空間本就狹小,輿論影響讓不少俱樂部和演員更是如履薄冰。
對于這個行業而言,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如今的脫口秀環境早已不是十年前的“蠻荒時代”。
觀眾對脫口秀的認知在不斷擴大,演員隨著環境變化不斷迸發出新的表達。最重要的是,陳舊的喜劇內容市場需要新的靈感。元旦檔的《年會不能?!非擅罱栌昧嗣摽谛愕南矂∧芰?,少不了作為文學策劃的脫口秀演員們的貢獻。
《年會不能?!罚▓D源:豆瓣)
大眾對脫口秀的期待和喜愛,并未隨著“隱身”而悄然散去。只是,一輛狂奔的馬車,就算遇不到突然的懸崖,也遲早會因狂奔而喪失力氣。
脫口秀從小眾舶來品發展為大眾文化暢銷品,只用了不到十年。其中產生的問題,在這段“冷靜期”中逐漸顯露,避無可避。
脫口秀市場到底進入了一個怎樣的階段?演員生態發生了什么變化?未來的脫口秀行業將會蛻變成什么樣?這些需要厘清的問題,所有人都在努力做著回答。
在面對毒眸(ID:DomoreDumou)的對話邀約時,大多數業內人士都表現出一種謹慎,無論是回絕還是愿意聊,所有的回答都指向了同一句感慨,“我們很珍惜脫口秀”。
線上與線下
對于國內觀眾來說,2012年的《今晚80后脫口秀》或者2017年的《吐槽大會》《脫口秀大會》,可能是很多人的“脫口秀啟蒙”。
《今晚80后脫口秀》《吐槽大會》《脫口秀大會》(圖源:豆瓣)
“一個人,一只麥,講笑話”——這樣的節目形式,對于彼時的綜藝市場還有些陌生。
隨著《吐槽大會》《脫口秀大會》的爆火,脫口秀漸打消了觀眾的陌生感,甚至成為了年輕觀眾新的社交語言,以至于產生了看線下演出的消費沖動。
脫口秀演員小夢(化名)對毒眸表示,有俱樂部主理人曾向她透露,每年線上的節目播出都會帶動俱樂部開放麥活動的熱度,觀眾人數基本是成倍增加。
主理人曾對她說,“笑果兩檔節目讓中國脫口秀行業跨了一大步,影響是極度正向的?!?
線上節目帶動線下演出的繁榮,形成一個行業繁榮態勢,甚至拉動了從業人員和俱樂部廠牌的成立。
根據《脫口秀營銷白皮書》顯示,2009年中國內地最早的脫口秀俱樂部外賣俱樂部成立,直到2016年全國脫口秀行業從業人員都不足100人,而在2021年,脫口秀演員達到了10000人,俱樂部躍升為179家(截止2022年5月)。
圖源:脫口秀營銷白皮書
國內脫口秀廠牌之一喜劇主理人u告訴毒眸,參加脫口秀節目的演員有不少長期在線下的劇場演出過,長期的內容積累和舞臺經驗,對參加線上節目有更好的幫助。
在線上的脫口秀節目外,笑果也會安排線下開放麥,訓練營之類的活動,與各地的俱樂部聯動,為線上的節目提供人才,以此形成了一個互補生態鏈條:線下演員經過訓練得到線上機會,線上演出形成宣傳,吸引更多人才進入市場。
正是得益于這套產業鏈,編劇團隊和制作團隊的默契配合,節目獲得很大的成功。
笑果工廠開放麥活動(圖源:微博)
看似線上和線下的區別在于表演空間的不同,實際上,一條隱秘的分界線早已存在于兩者之間。
u提到,線上的綜藝節目需要結合當下觀眾關心的話題,設置成主題競賽,通過五分鐘的長度,快速、精煉地讓大家看到一段精彩的表演。而在線下,演員們更注重自我表達,不太受到某個話題的限制,時間也會比較長,15-20分鐘,專場的話,時間更長,有60-90分鐘。
“不借助任何舞美輔助,一個人,一只麥,全靠個人魅力和能力講夠這么長時間,可見,線下有非常多的優秀人才?!辈簧偈茉L者都有過類似的表達。
在線上和線下的空間中,演員們需要在綜藝性和表達性之間的抉擇,與此同時,還需要適應表演環境的變化。
為了突出節目的綜藝感,線上會強調比賽的競技性,而這種競技性并不是所有演員都能適應的。梁海源曾在《脫口秀大會5》被淘汰后說道,“我覺得我是能講脫口秀的,我是可以站在臺前講脫口秀的,我自信也可以講的很好,我只是可能沒有那么適合比賽。”
有演員向小夢提過,線下表演更隨意親和,觀眾只能看到演員和一只麥,但是線上節目,華麗的舞臺會分散觀眾的注意力;線上段子更強調情緒調動和畫面呈現,線下段子更強調邏輯。
觀眾的觀看態度也會很大程度影響演員的發揮?!秷A桌派》里有一期,周奇墨在談及線上表演時,直言“非常可怕”,觀眾都是帶著評判的標準,而不是帶著放松的心態去看。
這些看似細微的差距,逐漸將演員分流,在實力基礎上,能夠達到線上標準的演員們,收獲不錯的觀眾緣,擁有流量和話題,以及更多的機會。
楊笠接到過的長城汽車、寶格麗商務,何廣智接到過飛利浦、高德打車商務,呼蘭接到過智聯招聘商務,從這些商務質量可見資本金主對脫口秀演員們的信任。2021年《豹變》曾報道過,當時脫口秀新人的商務價格,出場費最低也要20萬起。
脫口秀演員楊笠、何廣智接商務
除此之外,楊笠楊蒙恩參演《七時吉祥》,徐志勝參演《慶余年2》,而王勉除了錄制《5 哈》,也登上了2022年春晚。作為非科班出身的藝人,他們都有了更大的舞臺。
楊笠、楊蒙恩參演《七時吉祥》
借助線上的傳播優勢,不少脫口秀演員收獲頗豐,收入大漲。與此同時,大部分線下演員的演出票價也在緩慢攀升,專場基本保持在100-200之間,強烈的收入對比之下,更多演員選擇擠進線上節目,可有限的坑位無法填補演員的需求。
那么問題出現了,線上演出,應該是脫口秀演員成功的唯一途徑嗎?
當問題暴露出來
2022年,一次《財新》的對話中,當主持人說到,“你們的定位是希望自己能夠在所有愿意做脫口秀的人眼里成為第一選擇”,笑果文化CEO賀曉曦說,“甚至是唯一選擇。集中有一個好處,你能拿到最好的資源?!?
有限的資源即便再公平的分配,也無法顧及到所有演員身上,更何況,在資本眼里,最有價值的往往是那些被觀眾熟知的演員。
一位業內人士跟毒眸舉了個例子,“比如說,頭部公司簽了500個演員,但是最頭部的可能只有六七十個,這些人能有商務、演出機會,剩下的簽約演員掙得是比較少的,而且他們有約在身,沒有辦法自由安排演出。”
在《人物》的一篇報道里也曾提到,“與笑果簽訂藝人約,是演員們上《脫口秀大會》的前提,這份合約的期限通常是10年,第一年的商務分成只有10%,但它依然是極具誘惑的,只有佼佼者才能夠得到機會。”
簽約才能上節目,但是節目之后效果如何,沒有人能保證,唯一肯定的是,所有人的演出將會受到公司的統一管理。
頭部資源有限,上升渠道單一,一旦線上節目輸出遇到了問題,整個生態就無法運轉下去。
“House事件”后,線上節目全面暫停,演員們的資源也大幅減少,對于頭部演員以外的簽約演員來說,境況變得更為困難。業內人士提到,不少演員無奈之下,與公司選擇解約,選擇“自謀生路”。
與此同時,往年依賴節目熱度的線下演出也受到了影響。在脫口秀的風口期,一些并沒有建立基本行業認知的人涌入其中,希望依靠風口蹭熱度,或者賣上千塊的培訓費賺錢。
“真正懂的不多,大多只想消費脫口秀?!毙粽f道。
另一方面,面對競爭激烈的文娛市場,以及低迷的經濟環境,客流量下滑,部分廠牌演出受到影響,為了吸引觀眾入場,選擇降價賣票,于是,好不容易穩步上漲到市場正常水平的票價,再次回落。
業內人士提到,從去年開始,一些廠牌開始降價,“我見過最離譜的價錢應該是19.9元?!边@個價格已經基本回到脫口秀最開始的階段。激烈的價格戰,對其它廠牌造成了不小的沖擊。
經過了最初幾年的普及階段,脫口秀行業進入行業洗牌和分流階段,“這是行業最重要的一個階段?!庇兄骼砣苏f道。
靠一只麥,如何突圍
不依靠上節目,只靠線下演出的內循環,依舊有人從這套體系中突圍了出來。
在脫口秀影響力上漲的同一時期,恰好是短視頻“攻城略地”的時候,一些脫口秀演員選擇將自己的表演片段放到了短視頻上。脫口秀的緊湊笑點符合短視頻簡短、強節奏的傳播邏輯,再加上,線下演出中,演員和觀眾會形成互動,這類視頻拉近了與觀眾的距離,刺激觀眾的購票欲望。
付航、Norah等人是最早一批借助短視頻優勢起來的演員,其中,付航抖音1120萬粉絲,B站143.2萬粉絲,切片視頻基本保持在50-100萬的播放量。
有看過付航線下演出的粉絲告訴毒眸,劇場600多個位置,票價在220-260,開票幾秒鐘就會搶光,一場表演,基本全部都能坐滿。
之后,更多的演員選擇擁抱短視頻平臺,短視頻的傳播助推了一批演員形成具有自己特色的腰部演員,比如,在小紅書更受歡迎的唐香玉,B站積累16.1萬粉絲的賈耗。
腰部演員在過去一年呈現出旺盛的生長態勢,有業內人士向毒眸透露,“去年七八月開始,有很多演員的在舉辦自己的專場,去年我數了一下,大概有200多個,將近300個新的專場主打秀,在前幾年的話,每年基本上也就是幾十個,最多可能就是100。我覺得如果說的直白一點,因為一個大的供給方在市場消失之后,其它供給方會自己成長出來?!?
之前的格局打碎之后,除了極其頭部的演員,所有演員重新進入市場,依靠自己的名氣和創作在市場上征服觀眾,演員找到了更寬廣的生路。
“有能力的人去年反而是能賺到錢的,一些演員的專場巡演排期一排就排到半年以后,但是有些演員在行業內可能沒有那么好,他的爬坡期需要一個行業的上升期,但是行業正好處于一個震蕩期,一方面基于自身的職業發展考量,另一方面也是現實因素,有一些人選擇換一個賽道?!?
新喜劇在這個夾縫期慢慢生長了出來。漫才、即興喜劇、sketch喜劇等形式,成為了一些脫口秀演員期待的下一個喜劇風口。
在更早之前,一些俱樂部就已經注意到了這種喜劇趨勢,已經開發出了新喜劇演出。u觀察到,如今的觀眾喜劇審美在逐漸提高,年齡層也有很大的突破,觀眾的需求變多了,俱樂部需要產出更豐富的喜劇內容,新喜劇是一個新的內容品類,俱樂部層面也在積極開拓轉型。
與此同時,播客正在成為新的熱門形式。播客的用戶屬性與脫口秀的目標受眾契合,不少俱樂部都選擇開設播客節目。貓頭鷹喜劇的《不開玩笑》,單立人喜劇的《諧星聊天會》,喜劇聯盒國《嘻談錄》等節目都是平臺的頭部播客。去年6月,《諧星聊天會》推出的付費“特別季”,售價129,賣出了4萬份。
還有不少演員和俱樂部選擇進入了喜劇內容的影視創作層面?!兑荒暌欢认矂〈筚悺分袉瘟⑷藞F隊的編劇能力就獲得了一定行業認可,元旦檔電影《年會不能停!》也有脫口秀演員們的參與。
一位喜劇電影項目工作人員向毒眸提到,目前的喜劇內容有些陳舊,觀眾審美在變高,需要新的刺激,而脫口秀提供了很多普通人的生活視角,比較生動,思維更活躍。現在她就選擇合作了一位脫口秀演員進行影視項目的合作。
當然,她也提到,脫口秀演員一直是“單打獨斗”,比較自由,沒有接受過傳統的編劇創作,經歷過團隊合作,偶爾也會有些創作矛盾。
不能只是流行
談到脫口秀的未來時,u有些感慨,“我現在很怕別人跟我講這兩年很‘流行’脫口秀。‘流行’意味著什么,它很容易過時啊。我們一直在努力,希望脫口秀這門語言藝術,在本地城市能夠持續受到觀眾的喜歡。”
風口能帶來流量,同樣也能帶走一切,想要做到真正長久的影響,需要根據市場和行業的變化,不停探索新的模式。
u談到,“我們在努力把廠牌當做一個品牌認真去運營,需要既能有體系地培養新人演員,不斷創作新的喜劇內容,還要完善公司業務?!?
“脫口秀很難像音樂一樣,一首歌可能二三十年后還在傳唱,但是一個再精妙的段子,聽過很多遍以后可能就很難再笑出來了,這就需要演員們不斷創作新的內容?!?
市場的變化是非??斓模@對演員是挑戰,對俱樂部同樣也是。俱樂部需要不斷觀察市場的變化,也要激發演員們的創作熱情。
在業內人士看來,整個行業的發展需要更多的推力,“這個圈子不只有演員,演員是一部分,廠牌是一部分,觀眾是一部分,平臺是一部分,資方是一部分,至少有五部分在相互作用?!?
一個行業想要穩步往前,需要有成體系的商業邏輯,一方面建立在成熟的認知層面,梳理出一條清晰而長遠的發展路線,更重要的是有一個健康競爭環境。
“如果只限定到做脫口秀,只有一家,確實是一個很大的問題,這對一行業來說,是非?;蔚?。不過,這個是在行業的初期,行業的路還很長,我們允許這種情況存在。”
好在,脫口秀還足夠新,對于一個有著旺盛生命力的行業來說,一切都不算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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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度的“賽博廟會”來了。每到春節,各家游戲公司都會花式“整活”,輪番吆喝自己的新春版本。你出賀歲皮膚,我有文旅聯動,他拉明星獻唱,比的就是誰家“年貨”更炸場、更有味兒。還必須是傳統中國年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