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劉南豆
在院線市場中的科幻電影相對沉寂的這一年,電影世界之外的AI生產力卻在飛速狂奔。
落差的現實沒有給從業者帶來迷茫,相反,科幻電影產業鏈各個維度上的專家、創作者們都在悶頭探索AI與實際工作更多結合的可能。
在今年的上海國際電影節科幻電影主題論壇上,與會嘉賓們沒有再過度糾結科幻電影方向上、概念上的是非,而是更多結合自身日常工作經驗,向外界分享與AI相處的真實心路歷程。通用式人工智能目前絕大多數情況下并非專為藝術創作而開發,與頂尖藝術工作者的思維模式仍有間隙。這道間隙的空間與形狀究竟是怎樣的,恰恰需要與會嘉賓們的寶貴經驗以描摹。
本次論壇邀請了導演,編劇,監制黃建新;動畫導演,機甲設計師河森正治;監制,編劇王紅衛;電影美術指導霍廷霄;科幻作家王晉康;導演,編劇董潤年;人工智能青年科學家戴勃,從科幻電影產業鏈的各個環節各抒己見,共探未來發展之路。
以下是毒眸(id:DumoreDumou)根據現場論壇發言的整理——
黃建新
黃建新
電影界對于人工智能的變化格外敏感,其實是因為電影就是虛擬的。我們在電影當中看到的,是一個夢幻的過程,跟我們現在面對的數字閱讀有本質上的一致。因此,電影跟人工智能產生的影像系統有一個聯系,這個聯系就使我們變得極為敏感,觀眾極為感興趣。
如果我們看一個話劇,演員在臺上表演的時候,那是一個三維世界真實的人,但是Sora出現以后,演員是再造的人,不是三維世界真實存在的。它可以完成一個破壞維度世界之間區別的認證過程,所以電影可能是最早受益的系統之一。
我自己覺得人工智能是人類整體意識或者智慧的外延,它把我們的智慧擴展了。我記得交通大學的校長說過,個體人跟人工智能比,它已經遠遠超越了我們的感知和認知。它可能用一年的時間就讀遍、記住了人類有史以來所有的文明記錄,它是個全才。因此我們覺得人工智能會給人類帶來一次大的智慧的改變,也有人把它叫第四次工業革命。
說到第四次工業革命,我們是有深刻印象的,我們都看電影,卓別林的《摩登時代》。我們知道當大工業來的時候,人們在一瞬間變成了機器的運用者。隨著工業的發展,人跟工業之間重新調整位置,它就使人類的物質生活產生了極大的變化。
《摩登時代》劇照(圖源:豆瓣)
所以我們覺得,新一輪的AI一定會對人類的生活提高產生重要作用。它也會給我們帶來一些困惑,它會給很多企業帶來失業,這是一定的,因為它替代你在工作。另一方面,它也符合了人類一個禮拜可以休息三天的夢想。它應該是一個很復雜的感受,我們面對它的時候,充滿了好奇和求知欲,這就像人類在小孩子的時候,我小時候對好多事情都充滿了好奇。
AI給我們提供了特別多的好奇點,因為我們有好奇,我們就想知道;我們知道了,我們就想使用;我們使用,就跟它產生了很多關系。所以人工智能對電影來講,它是我們最好的朋友。
河森正治
關于AI人工智能,我是在三十年前的《超時空要塞Plus》作品中,就創作了一個人工智能偶像,它叫莎朗·埃普,當時我們的制作團隊會跟我說,沒有人會喜歡一個AI偶像的。現在的AI偶像已經普及了,比如日本的初音未來。原本我們以為AI是一個我們觀賞的東西,而不是實際使用的東西,但如今看到它的發展,我感到十分震驚。
動畫制作工作可以分為兩類,一個是做創作類工作,如原創故事、人畫、動畫演出等等;還有一部分類型工作是比較量產化的流水線工作,就像數字化一樣,AI應該也是同樣的應用方式,可以最初從一些創造性沒有那么高的部分,開始用AI技術來加速我們的動畫制作。
真人電影的拍攝是很花時間的,而動畫的制作主要是要花很多時間在作畫方面,如果我們花很多時間在繪畫上,很多時候動畫的制作進度是趕不上現實世界變化速度的,這是困擾我的一點,希望能改善它。
AI非常擅長偽裝成人跟你對話,現在這個技術也發展的越來越好了,但是關于AI自己是否擁有像人類一樣的感情,這一點還是尚未明確的。AI今后是否能夠超越這一點,是讓我很有興趣的。
目前的操作主要還是將影像的數據和文字的數據提供給AI,讓AI生成一些內容。但是影像和文字之外的,比如味覺、觸覺、嗅覺,這些難以輸入的感覺,今后看看有沒有辦法輸入給AI,看看它能夠制造出什么樣的東西,我很期待。
河森正治
王紅衛
在學校里,對于人工智能的應用,最多的就是學生寫論文。他們會用GPT代替以往他們要查閱資料、自己去梳理總結的部分,再用一些方法就可以完成查重。
青年導演對人工智能的應用,反而我在一些青年導演的短片創作中開始看到了一些雛形。比如說前一陣在北京的科幻大會上,我看到一部短片,我問年輕的作者為什么要做這個創意?他說這個本身是一個項目,委托方想要用這個數字人來體現他們的產品的一種特質。所以他去創造這個故事的時候,就想說這個人是從另外一個世界到我們現實世界中來的。他想找到一種形式,去體現另外一個世界的質感,而不是找一個演員來演一個從異世界來的人。所以當你看到這么年輕的創作者,他已經意識到可以不僅僅是把AI作為一個便捷化、高效化的工具,而是用它創造出來本身就有虛實意味的新形象,這是挺令人欣喜的現象。
王紅衛
至于劇本開發、文本創作方面,最新在用的Claude3,我們自己使用起來,覺得比GPT4要好,是更先進的工具。它可以大大地提升我們開漫長的策劃會的效率。當我們自己在海量信息里非常辛苦地尋找可能性的過程中,它可以幫助我們找出幾條路。
甚至于我們嘗試過有一個劇本,里面涉及到一個很復雜的方案,關于從視覺表現到技術、到電影橋段的一個方案,我們試著讓它給我們提出一些方案,它提出了數十個方案之后,我們發現其中有一個方案非常好。你冷靜地想,那個方案很難靠我們一個編劇,或者說一個編劇加一個相關技術的專家想出來。它有非常好的邏輯推理,根據你喂給它的電影和劇本的理解,可以編出來這個橋段。
霍廷霄
霍廷霄
我也拍了三十多年電影,從傳統的電影美術,到前兩年的虛擬拍攝,再到現在AI等新技術。通過這幾年的創作,我認為AI只是畫筆,藝術家還是藝術家。我經常舉個例子,前一段時間我剛給華為拍了一個MV《春江花月夜》,我就來拍黃金甲、琉璃這概念,用新的技術做,怎么也達不到我想要的實拍的感覺。
那天我和黃導在聊,未來拍電影可能就是四個人坐在一起,大家聊一聊就成了,這是想象出來的。但未來拍電影,肯定不需要那么多人了。這兩年我也在電影學院講課,美術學院也是有大量的實驗人員,未來電影的形態、創作可能要產生很大的變化。不過,我覺得美學電影還是得有一個概念,讓繪畫的語言與傳統的東西相互結合,技術和藝術融合。
我原來拍現實主義題材,拍《白鹿原》《唐山大地震》,這一類題材的電影,用剛才說的技術怎么才能完成真實性,達成所謂的影像質感,這是一個問題。當然,好處是很便捷,我們現在拍片,美術組就三個人。
電影《白鹿原》劇照(圖源:豆瓣)
王晉康
有一次在一個活動中間,劉慈欣說過一句話,他說我們這一代科幻作家比較幸運,因為我們沒有用AI創作。在我們之后的作家,不管他用不用,別人都懷疑他可能用了AI創作。這是個笑話,這個笑話潛在的前提是,劉慈欣認為從長遠說,AI進行創作,將來肯定會超過人類,你還在人類的創作中使用AI,那就屬于作弊。就像在圍棋領域,假如一個棋手下棋,口袋里揣著無線通話器,用AI來指揮他下棋,那肯定是不行的。所以說,我這一代肯定不會用AI來寫作。
當然,我不用AI寫作并不是我不支持AI,今年我創作了一個長篇,8月份要再一個文學大刊上發,里面有一個主人公,是先知型的AI。我現在和中國科技大學的團隊有一個合作,以AI為第一人稱來寫小說,如果成功了,肯定不以我的名義來發表,就要以AI的名義來發表,將來這個版權怎么分,在這里邊人類出了多少力,這些東西我們都準備蹚出一條路來。
王晉康
在我的小說《生命之歌》里,那時候寫的AI還是一個孩子,以孩子的目光仰視人類社會,雖然它也很厲害,但它是仰視的。而在我現在寫的小說中,AI已經是俯視了。我認為不管從哪個方面,電影創作也好,小說創作也好,AI將來做得比人類更好,只是時間問題。
不過,現在的AI還有一個小問題——它是一個整體性的智慧,通過互聯網把所有的智能單元合在一塊,它沒有作為個體生活在生活中的很鮮活的個人經歷,唯有在這些方面我不太拿得準。如果沒有這種經歷,它就創作不出各位老師說的那些非常有質感、非常鮮活的生活經歷。這并不是完全沒有補救的辦法,通過某種方法可能能補救。但是在其他方面,比如在信息量方面、寫作的技術方面等,那些都是毫無問題的。
董潤年
在劇本創作中,AI確實掌握了很多技巧,但是它沒有呈現出更高超的創造力。我們也在總結這個事,因為在創作中,很多有特點的、有個性化的東西,未必符合我們總結出來的藝術規律,甚至有的時候,按照傳統的觀念你沒有做對的地方,結果反而成了新的藝術探索形式。
這是現在我在使用這些生成式人工智能時不太容易得到的,但恰恰這是我需求的。比如在生成一個畫面的時候,我希望能生成超出人類想象的東西。最初還有可能出現,現在出現的頻率越來越少了,它越來越像人類,而且是像一個平均創造力的人類所創造出來的東西,這是一個問題。
董潤年
我直覺這些通用人工智能并不是為了藝術家而設計,它是為了拉平所有人,為了讓每一個普通人都能夠有能力去生成他想象中或者他想要看到的畫面。所以它和電影制作的思維方式是不是一致,這可能是我們后邊需要進一步探討的。
我之前跟AI工程師、計算機專家討論過這些問題,這涉及到雙方的隔閡問題,現在程序員們、工程師們并不理解藝術方面的語言。比如視聽方面的語言,他們在設計AI的時候,只能是抓取網上能夠找到的所有視覺素材,來分析、總結。實際上我們在視覺創作時的思維是怎么樣的,程序員和工程師是不了解這一點的,我們進行藝術創作的人又不了解他在設計這種程序時的邏輯思維。
所以我覺得需要雙方溝通,互相能夠理解對象的思維,才能夠使得這種通用人工智能,至少它在其中某一部分更能夠理解我們對視覺、對視頻或藝術的需求,可能才能達成一致。
戴勃
戴勃
我覺得大家在聊人工智能時,會有兩種不一樣的角色。第一種是我之前在電影里面看到的那些人工智能的角色——把它當成一個生命體,它有沒有情感,它有沒有思想,它的知識體系是怎樣的,可能能夠在創作過程中提供一些它自己的視角,對這個故事應該怎么樣發展有一些推薦。另外一種角色更像是一種工具——它能不能在整個流程中真正地起到一些作用,降本增效,將時間周期拉短,不需要人去做非常細節的、脫離創作本身的事情。
從技術角度講,這兩種都挺有意思的。從生命體角度的角色,我們希望鼓勵它的創造性,換句話說是隨機性,它能不能多一些創意,甚至于超出對于現有的知識,或者人類想象力的一些輸出。另外一種作為工具的角度,剛好相反,可能大家期待它按照我的輸入給出輸出。這二者是有一點點對立的,同時也互相聯系,本質上都是人類社會知識的外延,包括思想外延,也包括技術、流程上的外延,本質上是相同的。我個人認為,這兩者都要去努力發展。
黃建新
我的孫子學圍棋,他告訴我他學棋的過程是AI教他的。我問他,既然你永遠都下不過AI,你為什么還要下這個棋。他說,人類的生命是追求快樂的游戲,這是孩子的回答。這個狀態就像我愛看漫畫一樣,我們跟AI博弈的過程,雖然我知道我贏不了它,但是我還是有快樂。
我們知道,如果放一堆小孩,黑人、白人、黃皮膚的人,在3歲以下他們交流得很好,但是一開始進行母語教育之后,他們就交流不了了。所以,人類本質在天生上有一種沖破一切的想象和動力,這是藝術的源泉。而AI是代碼、計算、統計、規律,因此,AI跟我說的這中間有一個差距,我覺得這可能就是藝術家個性保存的最根本的原因。
經典哲學有三個問題,大家都知道。經典哲學遇到了一個挑戰,我們對終極的追究和認證過程交給了兩個分支,一個是交給了藝術家,就是小孩子分不清真假的直覺它只把物質的本質,一個是交給了科學家,科學家用他們嚴密的計算、推理、考證,完成哲學論證的過程,因此,現代哲學是藝術和技術的結合。
黃建新(圖源:上海電影節官方)
今天我特別高興的地方就是藝術和科學的結合,科學家和我們搞藝術家坐在一起,這樣人類就會出現哲學意義上一個嶄新的階段?,F代哲學為我們展示了一個新的空間——它是包羅萬象的。這給我們指明了一個方向,在這個方向的指引下,其實人類最初的創造力、想象力會得到證實。因此,跟AI關系上,我們應該把它看成是人類的意識外延的一部分,而不能成對立的。
歲數大的人容易固化思維,可能我們很容易一上來就想給AI下結論,你是什么、你不是什么。我曾經問過很多科學家,能下結論嗎?他們說不能,我們只是提供了模型。相反的是,我們這些人愛下結論,說它是一個工具或者是一個什么,為時過早。
河森正治
讓我很擔心的一點是,大家會用AI做成很雷同的東西。我覺得我們要多想想AI能夠做出什么好玩、有意思的東西。我們不需要尋找一個AI的正確答案,
CG技術使用之后,真人電影和動畫電影的界限越來越模糊了。我常常思考的是,動畫跟真人電影的區別是什么?我覺得可能真人的演員,還是會隨著時間過去年紀增長,可能會有一些變化,但我們用動畫創造出的角色,他們會超越時間,無論什么時候他們都是歷久彌新的。
河森正治(圖源:上海電影節官方)
我現在很希望的一點,是怎樣能夠創造出沒有看到過的角色形象。我們之前都是用人工手繪,很多畫師都是設計一些比較好畫的形象,現在可以用AI技術讓它呈現很多選擇、很多獨特的設計,我們在這個基礎上做調整和修改,這個也是我正在嘗試的。
王紅衛
當人工智能作為工具,去使用的時候,它對科幻電影創作是否有幫助。但是更有意思的,更開闊的前景是,當人工智能作為人類的現實,出現在人類社會或者改變人類社會,這個會不會對于電影題材和故事帶來影響。也就是說,它作為表現對象表現手段,這二者之間的關系。
1月份我跟郭帆在成都做了一期編劇訓練營,總共30篇寫的東西里面,涉及到AI的題材,量是非常大的。無論是寫地球的事,還是寫太空的事,無論是寫外部的世界,還是寫人內心的某種經歷和波瀾,好像都離不開AI了,這其實是大家在創作層面,不可避免要來到的一種境地。
當它作為題材的時候,它一定會對科幻電影的發展帶來影響,但還有另外一方面,因為我們談到新質生產力、科幻新視野,我個人認為,如果我們只把人工智能和科幻電影創作這兩件事連在一起,可能對于人工智能帶來的改變,無論是工具性,還是對象性,都太狹窄了。我們把人工智能所帶來的技術更新,以及現在所有的受眾,對于娛樂方式的新的需求相結合,很可能會催生一些全新的敘事藝術、敘事體驗、場景體驗的藝術,那個東西可能跟既往有關,也可能跟既往完全不一樣,可能跟游戲和所有的這些沉浸式體驗更相像,包括特效。
我總結這些對于電影的威脅、替代、更新,不管用什么詞兒,但是它不像現在我們整天看的短視頻已經碎片化了。一個AI的生產力,它能夠實現那種全新體驗模式的可能性。
霍廷霄
現在這兩年,尤其是談到數字資產,虛擬拍攝,美術前置,把原來的濾鏡換成LED,對于未來的美術人,所謂的大美術時代越來越重要。
現在談科幻,是基于幻想,技術再有什么變化,也是需要你整個視覺體系來完成的。我們講好中國故事,中國五千年文化的傳承、歷史淵源,怎么樣做的很有意思,其實是需要一代代更新創新的,包括在我們傳統文化的基礎上創新。
今天大家都在思考的是,究竟中國電影怎么走出國門?怎么從大國變成強國?科幻電影在中國是新興的產業,在美國好萊塢是很多年的產物,國內的科幻電影就是《流浪地球》。但我們找到了自己科幻電影的“根”,不學好萊塢。我想未來中國電影、科幻電影的探討,交給年輕創作者,產出更好的科幻電影的幻想,指日可待。
王晉康
從創作上說,我覺得還是要和人工智能分開,只能把它作為一個工具,如果這個時候用人工智能來代替創作,就類似于“抄襲”。這有一個悖論,比如說,我們既要讓孩子們盡早地接觸人工智能,又一定不能用人工智能代替人做作業,這是完全矛盾的。
董潤年
我在學校上課的時候,發現現在的學生很明顯的一點是——以前我們自己學編劇的時候,要知道潛臺詞,知道話背后的意思,但現在很多十幾二十歲的年輕人,他們說話是沒有潛臺詞的意識的,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直接表達出來。我有時候很客氣地表達了一個隱諱的意思,他確實不理解,思維方式、情感方式都不一樣了。包括互聯網短視頻的流行,大家對于情感情緒刺激的頻率和直接的方式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董潤年(圖源:上海電影節官方)
這其實也會影響到我們整個電影創作,包括AI人工智能的創作。因為,AI人工智能在互聯網上學習知識的時候學習人類情感的時候,他接觸到越來越多年輕人表達的思維,都會讓它產生一定的變化。
我們一方面在討論人工智能對電影的影響,一方面要思考整個互聯網合眾為一的趨勢,對于藝術本身產生極其深刻的影響。
我們自己做藝術創作、科學研究,目的都是想模擬這個世界,想模擬尋找,通過模擬、虛擬的方式來尋找探索找到存在的本質到底是什么。但是模擬的方式如何變,思維路徑如何變對于我們的結果都有影響,我其實挺同意王晉康老師的觀點,我認為通用人工智能一定會出現,一定會產生它對于世界的認知,我們提供更多的是作為一種素材、養分的作用。
戴勃
從技術角度來看,現在AI的發展可能是以“天”計,每天都會有新的變化,往往它的技術迭代很集中。我們都不敢睡覺,可能是每一周、每一天起來之后就會有新的變化了。
所以,它的迭代速度是非常難預測的,但是我可以講一下我自己的期待和理解。我們會希望AI是一個數字世界的模擬,其實就是之前大家常說的“元宇宙”概念,大家能夠擺脫現實世界的東西,比如說時間、肉體等等。
落實到電影上,一部電影制作周期非常長,成本也很高,所以大家限制了那一段時間的想象力。AI有沒有可能讓大家不需要等待很長的時間,可以很快的把自己的想象或者創作欲望,想表達的東西,更快地傳遞給不同的人。
最后我認為AI確實服務于我們,用平均的水平,可能對小朋友能夠更快地找到定位,更快地有知識儲備。但是最前沿的不管是藝術、技術,最終還是希望人來做的,之前的技術途徑、藝術的表達,最終都是靠人做的。
我今天的啟發很大,我也覺得有比較強的責任感、壓力感,大家確實對于AI期待非常高,對于AI來講也是非常好的機遇。能不能抓住這個機會,實質性地推進并兌現它的潛力,而不是說大家講完以后變成了泡沫破碎了,這很重要。
科幻電影的生產周期尤其漫長,在國產科幻電影正處孵化過程中的年份里,有上影節科幻電影主題論壇這樣的場合來讓外界了解到頭部從業者們正在如何與最新的技術相處,是一扇不可多得的窗戶。
透過2024年的這扇窗,我們看到從業者對AI的全面擁抱,也看到他們在藝術創作上的高要求與不滿足,更看到藝術家與科技工作者彌合信息差的努力。相信在這樣的趨勢下,科幻藝術創作會沿著正確的道路走下去。
本文轉載自微信公眾號毒眸(ID:DomoreDumou),已獲授權,版權歸原作者所有,未經許可不得轉載或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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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詞:AI | 電影 | 上海國際電影節 | 科幻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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